《常识》作者潘恩为何被美国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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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潘恩(1737年1月29日-1809年6月8日)
提到美国独立战争时,许多人会联想到潘恩的《常识》。在人类历史的范畴内,或许没有任何一本书能够取得与之相媲美的成就。当时北美殖民地的人口仅有 200 万,而这本讲政治的小册子在 3 个月内就售出了十余万册!更为关键的是,它对北美殖民地人民的自我认知产生了深刻的改变。
1776 年 1 月《常识》发表时,北美独立战争已经开始半年多了。然而,由于种种原因,无论是华盛顿领导的大陆军,还是美洲殖民地的普通民众,他们的战斗意志都不强烈,抵抗决心也不强。北美独立在今天看来是顺理成章的。然而,当时的人们并不清楚自己正在进行的行为。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对英国的认同感依然十分强烈。大多数人并没有将已经开始的战争视为与英国的决裂。
这时,《常识》问世了。《常识》能产生振聋发聩的效果,是因为它首次把“独立”这个此前北美人民极为避讳、不愿提及的话题,引入到了公共舆论之中,使人们真正开始对独立于英国这件事进行思考!
潘恩称,政府存在的目的与意义在于保障公民的安全自由。英国政府既然无法满足这一要求,那么北美人民便有权选择独立。他对那些仍对英国抱有幻想的人进行了反驳,他说:“有人说,英国是北美的宗主国。依此说法,她的行为就更为可耻了。虎毒尚且不会吞食幼崽,野蛮人也不会与亲属作战。”
潘恩的逻辑清晰易懂。他通过阐述英国君主制的愚蠢以及无用之处,来说明独立的必要性与可能性。这样一来,人们对独立的抵触情绪得以消解。犹豫和彷徨的情绪逐渐被独立的热情所取代。战争的火焰也开始真正地被点燃!
《常识》对独立战争所产生的影响是极其重大的,怎么强调都不过分。杰斐逊在起草《独立宣言》时,承认自己引用了潘恩的著作,并且对此感到骄傲。美国的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曾说:如果没有《常识》作者那如同椽木般巨大的笔力,那么华盛顿所挥舞的剑将会是徒劳无功的。历史最终一定会将美国革命的功绩归功于托马斯·潘恩。
1781年10月17日,英军统帅康沃利斯请求投降谈判
潘恩是一位复杂的学者。他出身于保守氛围浓厚的英国,却助力美国赢得了独立,从而在美国声名大噪。在后世,他被激进主义学者喜爱,却被保守主义学者敬而远之。有学者指出,潘恩的激进观点是在与柏克进行辩论时才得以展现。实际上,只要随意翻阅《常识》这本书,那种要冲破一切、摧毁一切的氛围就已经十分浓厚了。
潘恩强烈反对君主制。他觉得君主制和世袭制致使整个世界陷入了血腥与战乱之中,这种政府模式连上帝都予以反对。在他的观念里,英国国王除了挑起战争以及买卖官职之外,几乎就没做其他什么事,是国王让国家陷入了贫穷以及各种纠纷之中。简而言之,国王就是灾祸。正是凭借着这种决然的力量,潘恩斩断了北美人民对英国那种深深扎根于心底的心理依赖。
在潘恩的观点中,与“国王祸害论”并列的是个人权利本位论。潘恩把人权置于极为重要的地位。他是社会契约论的拥护者。然而,在他这里,契约论有了很大的发展。他不但觉得社会契约很关键,还认为订立契约是每一代人生来就有的权利。因为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特定的利益、偏见和偏好,所以很难做到完全尊重前代人的契约,也很难考虑到对下一代人负责。为了避免上一代人的契约压制新一代人,契约应该被每一代人进行修订。
埃德蒙·柏克与这一观点是争锋相对的。柏克觉得每一代人生下来后,就处在由传统和习俗所构成的复杂秩序里。这样的秩序正是自由能够实现的条件。现有的社会秩序和传统并非是过去的束缚,而是一代代人追求自由所积累的成果。只有依托前人的基础,我们的自由才能持续下去。任何对秩序和传统不负责任地进行颠覆,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每一代人都有继承前人自由传统的义务,并且要将这种传统传递给下一代。
潘恩与柏克曾有一段相处融洽的时期,彼此相互欣赏。1787 年,潘恩从美国返回法国之际,受到了柏克的热情款待。柏克对潘恩那犀利的文笔以及他在美国革命中所做出的重要贡献给予了高度赞赏,还称他为来自美国的一位重要人物。1789 年,潘恩受到法国大革命的鼓舞。他热情地给伯克写信,邀请伯克与他一同参与义举,希望将革命的火焰带到英国。然而,伯克非但没有接受邀请,还写出了《法国大革命反思录》,对大革命以自由为名却践踏自由的行为进行了严厉批评。
潘恩对此深感不满,于是创作了另一本著名的小册子《人权》,以此与柏克展开辩论。在当时的人眼中,或许是潘恩在这场辩论中取得了胜利;然而从今天的角度来看,柏克的见解显然更为深远。
口号如此漂亮的革命
为何成为一场灾难?
潘恩思想有另一特色,在他晚年所著名为《土地正义》的著作里有所体现。那时的潘恩,既贫困又患病,然而他对人类社会制度的热切关怀,依然支撑着他完成了最后一本著作。在这本书中,他阐述了为何要对富人征收财产税。潘恩论证的起始点是洛克对公共财富与私有财产的区分。洛克觉得,土地仅在自然状态下才是公共财富,然而在市民社会里,应当被合法地认定为私有财产。潘恩却认为,私有土地所产生的价值,比土地主人在土地上投入的劳动的价值要高很多,所以,私人土地的增值,应该是属于人类的共同财富。既然如此,对土地主人征收财产税就合情合理了。
看到这里,潘恩为什么会被美国人抛弃,想必已经不言自明了。
潘恩对美国革命的贡献显而易见。他点燃了美国革命的火焰。美国宪法中最著名的条文“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也受到了他作品的影响。现在美国人提到国父时,通常不会提及潘恩的名字,但不可否认的是,没有人会忘记他。
历史不会因一个人的贡献而忘却他的瑕疵,时间会给予每个人公正的评价。200 多年已然过去,历史使美国与潘恩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并且在各自的方向上逐渐远离。某种程度上,美国人应该觉得幸运。幸运的是,潘恩仅仅是一位热情的政治思想家。要是他是掌控大权的政治家或者军队统帅,美国这场革命是否会成为法国大革命的预演,确实很难说清楚!
很多人即使去过美国
也只能用“good”
来表达一下好感而已
美国究竟为何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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